张兰德,原名张云亭,字祥斋,清朝末年皇室上层太监,宫号小德张,排辈兰字,序名张兰德,慈禧太后赐名“恒泰”。他于光绪十七年(1891年)入宫,因容貌端正,身体健壮,被选入南府升平署——宫内戏班学京剧。经三年勤学苦练,崭露头角,他嗓音甜润,武功超群,担纲文武小生,得到慈禧赏识,后被挑选当了上差,随侍在慈禧太后左右,从此平步青云。 1913年出宫寓居天津。他先在法租界丰领事路(今赤峰道与河北路转角处)修建一所住宅,卖掉后在英租界剑桥道(今重庆道)修建一座住宅,因被庆亲王看中,于是又在英租界都柏林道(今和平区郑州道)与怡丰路(今湖北路)之间,建造一座花园住宅。主建筑呈正方形,上面装有辨别风向的小飞机。院子的东南筑有石山,山上建亭。南面是荷花池,石下挖一条小河直通墙子河,涨潮时可以引水入荷花池。这所花园住宅临郑州道和湖北路开门。正门设在郑州道。1976年唐山地震后,全部重建,原貌亦不复见。
张祥斋旧居位于睦南道金林村4号,占地约300平方米,砖木结构三层楼房。构造坚固,楼城外墙贴琉璃砖,蒙古式的尖状楼顶,筒子瓦,四周围墙。正面有两扇大铁门,院内盖有门房、汽车库。后院有朝阳的大花窖,平房为厨房和储藏室,另后院与前大楼的通道侧有锅炉房。
历史风貌建筑简介
如今的金林村4号,依旧是一幢民居,居住着张祥斋(小德张)的孙子张继和。与睦南道上处于显著位置的名人旧居不同,张祥斋的这所小楼稍显破旧,若不是院墙外悬挂的文保牌子,几乎让人无法与清末大太监小德张联系在一起。
据张继和回忆,张祥斋寓居天津后,先后有过三处旧居,金林村这一处是1951年迁入的,张祥斋在这里生活了6年多,直到去世。1912年,隆裕太后病逝,显赫一时的大太监小德张见大势已去,决定到天津做寓公。此时,他的儿子张彬茹已经在日租界的一幢小楼里居住了多年。来到天津的第一站,张祥斋先与儿子一家生活在一起。1917年,天津发大水,张祥斋萌生了建新楼的念头,于是选址重庆道,亲自绘图,精心构思,不惜工本,建造了一所中西合璧的宅院。1923年,新居落成,张祥斋带着一家老小迁入重庆道旧居。五年之后(1928年),清庆王载振特意到天津恳请张祥斋出让重庆道这座楼,以作为他退居天津后的府第。这次协商,庆王以英租界郑州道8.25亩空地、旧城北马路门面房四座,附带27万元现金购得重庆道宅院,这所“张宅”遂更名为“庆王府”。
搬出重庆道旧居后,张祥斋便开始着手设计规划他在津的第二个宅院——郑州道旧居。这处宅院比先前的重庆道旧居更宽敞阔绰,院内有前后两个楼,由封闭式的天桥做通道。主楼(前楼)四层,二楼有演戏大厅,可容400人就座;主楼四周均有两层楼房环衬,北为客厅,东为书斋,南为佛堂,西为家祠。大花园内荷花池、假山、凉亭一应俱全。楼顶面积宽阔,可以打网球、骑自行车、练武功等。1950年年底,天津市纺织局准备为纺织工人筹划一处疗养院,有关领导与张祥斋协商转让该楼。纺织局以240件棉布作为交换条件,张祥斋将整幢大楼转让,改为天津市第一工人疗养院。1976年地震后,该院落被拆除。
张祥斋爱好听评书,对这种口头文学深感兴趣,百听不厌。张祥斋在宫内身居要职时年仅33岁,由于他文化水平低,闲暇时便请南书房的翰林院学士讲《通鉴集览》、《十三经集览》。每天中午约当时的评书泰斗双和平讲《稗史》,举人张稚兰讲《聊斋》、《三国演义》、《水浒》、《东周列国》、《说岳》、《隋唐演义》、《水庆升平》、《东西汉》等。寓居津门后,他特将津门著名的说书人陈士和老先生邀请到府内。陈士和对张祥斋说:“我曾在清末恭王府当过厨子,说评书的老前辈双和平常去王府献艺,有此机会结识到双先生。听说双先生在宫内给您说过书。后来我改行拜双老先生为师,只得到《聊斋》上几大段东西,双老先生便仙逝了,真是太令人惋惜了。”陈士和在张家说评书,是与张祥斋边说边切磋中进行的。他对外人深有感触地说:“我给张老爷说了两年书,我说错书中典故时,他都能及时地给我纠正过来,使我大长学问和见识。想当初在宫内由清末举人张稚兰给张老爷说书,他学问渊博,在说《聊斋》时是逐字逐段地讲透,张老爷记在脑子里了。这听书的肚子里的东西高出我说书的几倍,我真服气他了。”
在紫禁城内时,曾在太医院里当差的张祥斋的徒弟太监王华甫从官内带出一大本宫廷秘方——《验方汇集》,张祥斋让孙子用毛头纸,以小楷字抄写成册。各种中药丸散膏丹的配方一千余种,其中有民间常附人如乌鸡白凤丸、八宝救坤丸、王府舒肝丸、延年益寿比天膏等。还有比较贵重的药,如回天再造丸、紫金锭丸、万金锭、卧龙丹等。配制这类药时必须加拌名贵的药料如麝香、当门子、犀角、羚羊、乌鸡……
张祥斋制作药物,不只自家使用,主要目的还是向社会施舍。“一开始每天发100服,供不应求,就改为每天200服,但仍然有很多人领不到药。后来,人们从夜间就在公馆大门口等候取药,取药者排起队来,直至发展到好几百人,引起英国工部局官方注意,以‘有碍治安’为由派警察前来维持秩序。”但药量有限,没有领到药的人开始寻衅滋事,更有甚者将发药人周和的脸打伤,情况有些难于控制了。张祥斋听到家人们汇报的情况后忧心忡忡地说“善门不能开”,决定不再施舍。张继和回忆,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有些人拖家带口去排队,以便多取药然后再转手倒卖获利。更有甚者将领到的“回天再造丸”、“第一仙丹”等名贵丸药送进了当铺,而真正的患者却未能得到应有的医治。
张继和回忆,祖父的生活起居很有规律,无论春、夏、秋、冬,每日早四时起床,晚十时入睡。晨起带着儿孙练武功,踢腿打拳。1955年10月11日,张祥斋79岁大寿,过生日时,贺客盈门。太监庙里的老前辈,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当家”魏子卿、张子光也一道来为祖父祝寿,提起北京庙内最近去世的太监,张祥斋深有感触地说:“里边老爷活过80岁的很少,只有顺王老爷活到8l岁,大都犯心脏病衰竭症而亡,多年劳损不能长寿,主要还在于缺少锻炼。”说完就当众表演了不用手搬的“朝天凳”,体软如绵,不减当年,祖父对此很自豪。
张祥斋每天上午看书,下午会友。饭前必到老母处探视,睡前也必到老母处问安。张祥斋年少时因贫穷受到富家子弟奚落,自己学戏成长也是师父一鞭子一鞭子打出来的。他用这种“打”出来的经验再施教于南府戏班,从好几百人“打”出了许多有出息的太监。所以当他退居津门做寓公时,经常以曾国藩家书中“有子弟不求进取者辄鞭挞以处之”、“疼加于身,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的字句作为口头禅来教育他的第二、三代。对内对外从不容“过”,侄儿、孙子等写不好字、背不好书、练不好武,轻则打耳光,重则鞭笞,晚辈见他望而生畏,祖母唐氏见到他来时也必须有个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