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惠庆故居位于睦南道24-26号,建于上世纪20年代中叶,该建筑为三层砖混结构楼房,欧洲中世纪古典式主义建筑特征,红瓦坡顶,琉缸砖清水墙面,四联拱形外廊十分精巧。因墙体外檐凹凸结合,民间也称其为“疙瘩楼”。该建筑立面呈对称布置,端正规整。内部房间装修考究,并设有造型各异的壁炉。
内部房间宽敞明亮,地板及门窗均为名贵的菲律宾木材,充溢着雍容华贵的欧陆风情。墙头上面方形的日式玻璃灯独树一帜,铸铁大门典雅秀丽。这里是著名外交家颜惠庆的旧居,后转给大连永源轮船公司经理李学孟。1943年李学孟以每月伪币3000元的价格出租给伪满洲国作为驻津领事馆使用,一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
颜惠庆(1877-1950),字骏人,上海人。早年毕业于上海同文馆,后去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留学。回国后曾任圣约翰大学英文教授,商务印书馆编辑,清朝驻美使馆参赞。1909年任外交部股长。1910年兼清华大学总办。1912年4月被黎元洪委任为北洋政府外交次长。1913年1月出任驻德国公使,后调任丹麦、瑞典等国公使。1919年任中国出席巴黎和会代表团顾问。1920年8月,任北京政府外交总长、1922年辞去外交总长职务,改任内务总长等职。1926年春,曾任国务总理并摄行总统职务。
1926年移居天津,任天津大陆银行董事长、自来水公司董事长等职。南京政府成立后,曾任驻苏大使,出席国际联盟大会首席代表。抗日战争爆发后,在上海从事慈善和教育事业。1949年2月,因反对蒋介石继续内战,与章士钊、邵力子、江庸等以私人名义到北平、石家庄与中国共产党商谈和平。上海解放后,主持上海临时救济委员会及中苏友好协会筹备等工作。同时,应邀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华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央人民政府政治法律委员会委员等职。1950年5月在上海病逝。
颜惠庆是中华民国著名的外交家之一。颜惠庆在天津寓居的时间并不长,史料记载1926年5月,天津名人颜惠庆辞去国务总理兼外交总长的职务,举家迁往天津。在天津居住了四五年后,于1931年以外交元老身份应南京国民政府征召,被任命为中国驻国际联盟代表团首席代表。至此,颜惠庆辗转国内外,结束了天津的寓居生活。但就是在这短暂的几年里,天津给颜惠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短暂的从商经历也为他积累了丰厚的财富。颜惠庆的儿子颜植生是位工程师,上世纪八十年代,他把颜惠庆的英文日记捐献给国家,可惜的是,颜植生于1995年去世。颜惠庆的女儿,最为知名的是晏阳初的秘书颜彬生,也于2002年去世。对于颜惠庆在天津的生活片段,只能从他个人的日记中寻得些许片段。
颜惠庆用“迷人而有趣”来形容天津上流社会的社交生活。在颜惠庆看来,天津的上层社会各界名流云集,有退休的大总统,前国务总理和内阁总长,下野军阀和各省督军,此外,还有地方巨富望族。社会知名的银行家和实业家也齐聚天津。因为几乎全是巨富,所以这些名流大都不惜斥巨资修建豪华宅邸,尽情寻欢作乐。“各政治派系集团,直系、皖系、奉系、国会议员、独立自由分子皆自成系统,纵然同处一城,鸡犬相闻,各派系成员都坚守各自的社交圈子,不越雷池一步。除非某些国际社交场合,否则绝少相互往来酬答。当日本驻津部队司令官或日本总领事及其高级外交代表举行宴会或招待会时,被邀请的各系要人才得以会面,在各派系人物齐集的宴席上,确实能暂时忘却昔日的仇恨,虚以委蛇而已。”
在天津,颜惠庆曾拜访过大总统徐世昌和曹锟与执政段祺瑞。“两位前总统每逢寿辰,都要举行盛大宴会。昔日的同僚旧部、亲朋好友皆前来恭贺致意。徐大总统主要以诗文、书画消磨时光,此外还耕作园中,养花种菜。他经常提起当政期间的外交成就,尤其对华盛顿会议的谈判结果特别满意。眼看后来武人不能加以利用,深感痛惜。曹大总统闲居以后难改昔日的脾气秉性,确实也有报道说他索居无味,常常郁郁寡欢。”与两位总统相比,段祺瑞“处境较为寒酸”。颜惠庆回忆,天津名人故居段祺瑞在天津没有自己的公馆,所居住宅是一位忠心旧部提供的。段祺瑞花费大量的时间研究佛经,平日喜欢玩麻将牌,常以“八圈”为限,牌友们也必须在晚上10点钟之前散去。段祺瑞只吃素,客人来府应邀同席就餐,也是全素席,宾客往往不得已而敷衍其间。“那时,他患有严重的坐骨神经痛和下肢风湿症,常常不得不把双腿放进冷水中,使其失去知觉,以减轻痛苦。虽经各种方法医治,但终不见好转。倒是中国传统的针灸,将针刺入穴位,可使病痛暂时缓解”。
除此以外,颜惠庆早在七八十年前,已经遇见到“资金链不畅”和“家族垄断”在现代企业经营中容易出现的问题。他认为,“检查一般公司经营失败的原因,可以归结于两类:其一,资本太小无法满足需求,资金周转不利,难有作为;其二,在创立大实业公司的过程中,缺乏管理经验。此外,中国人的家族观念根深蒂固,普遍认为血缘关系是最紧要的团结信任的基础,如果缺少这层关系,任何合作事业的成功都会变得不可靠。但在实际运作中,家族经营的实业必须引入外姓人才,方能使产业发展。新的教育、新的思想和新的经验正迅速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传统陋习。新的秩序与制度也将在商贸事业中发育成长”。